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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零文学 www.90wx.cc,逸凤引凰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信宇宙中,有一种神秘的力量,无时无刻不在人体内循环流动,在某一时间,这种力量如果形成逆流,那就百病丛生,事事不如事,信不信由你。

    有道行善气色的人,一眼便可看出对方是否体内逆流已经形成。有些江湖术上,就是对这种学问一知半解用来骗人。

    荀文祥回到自己的居室,将丹士的手书火化了,心中将信将疑。显然,丹士的确有未卜先知之能,在劫乱光临前走避祸去了。

    至于丹师说他将历劫风尘,那怎么可能呢?他在这里土生土长,有田有地有根,平生无大志,生在这里死在这里,怎会有历劫风尘?

    花了一个时辰,他将凌乱的丹房整理停当,草草吃完晚餐,他在鼎炉上点起一根特制的径寸粗松明。这松明的确特殊,玛瑙色的柱体看似松明,其实另有秘密。

    不管怎样吹,也不会息灭,风大时,火焰随风而动,似乎已经息了,但仍有一星火影。

    风一过,火星再吐焰苗。这就是位师父丹师惊世骇俗。

    更可能被官府捉去妖术惑众法办,官府最忌讳这些与众不同的奇事异物。

    夜已深,不时传来一阵阵袅呜,和三两声野狗的长降,好个凄凉的夜。

    鼎炉的室中心,松明的火焰其色乳白略带青色,有焰没有烟,也没有一般松明的毕剥声传出。

    他在距炉八尺左右打坐,背倚鼎炉,光并不影响他的视力。窗外,树影摇曳,月光将树影投射在窗纸上,像是鬼影在摇动。

    丹室门大开,他面向门外,双目敛神内视,像一个石人。他的膝上,横置着他那根山藤杖。左股旁,放置着一堆熟裂的松球。右股旁,有一堆带有芒的麦粒。

    今晚他破例穿上了灰色的宽大长袍,头上的黑油油长发披下双肩,垂及腰际,猛一看去,真会令人吓一大跳,真像个来自地狱深处的鬼魂。

    窗外虫声倏止,风声飒然。

    他心潮一阵汹涌,但丝纹不动。片刻,左窗无声而启。右窗人影一闪而没,但声息全无。

    一个袍拽地,戴了头罩的高大黑影,鬼魅幻形似的突然出现在门口,双脚已在门槛内。

    他不言不语,甚至双目也未张。

    就这样,两人遥遥相对,不言不动,僵住了。久久,神秘怪客似乎不耐烦,用阴森森带有七八分鬼气的声音问:“孤鹤丹士还没有回来吗?”“老神仙云游去了。”他沉静地答。

    “你是他的弟子?”“也是,也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此话怎讲?”“在下是守炉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就是傍晚时分,在山下用五行遁术遁走的人?”

    “你们到底是为何而来?”他反问。

    “老夫要丹士的武林至宝拔毛洗髓九转神丹。”

    “这里只有一封金丸,二宝千金,三室救疫散,四神补虚膏,五腑保命丹,六味地黄”

    “住口!”黑袍怪客沉叱。他双目睁开了,星目炯炯。

    “老夫已查出孤鹤丹上的底细。”黑袍怪人说:“他就是四十年前,以三颗九转神丸,救了行将入棺的飞云神龙,未留下姓名的白胡子老道,四十年人,他仍是那龟开鹤像的白胡子道人。”

    “在下不知道老神仙的往事,只知道老神仙从不卖珍丹宝丸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打算合作了?”黑袍怪人语气益厉。“你们已经搜过了,还不死心?”

    “跑得了老道,跑不了宫观。小辈,你是不是倚仗有妖术在身,便可以吓阻老夫?”

    “正相反,在下真怕你们行凶。”

    “给你数十声数,权衡利害,数尽,你将后悔莫及。”

    “你”“-!二!三!”

    “你闪讲不讲理?”他高叫。

    “四!五!六!”

    “荀少爷,救救命”一名倒在地下的香火道人惊骇地狂叫。

    “七!八!九”

    他星目怒睁,剑眉一场,沉声说:“你们虐待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香火道人,这算什么?你们“十!”声落,黑袍怪人一闪不见。

    他深深吸入一口气,向狼狈爬起来的三名香火道人说:“你们先进入药室,千万不要出来。”

    三名香火道人踉跄地向药门走,距药室门尚有五六步,突然三人同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,摔倒在地。

    不等他起身上前察看,两窗和门外,突然喷来五六道黑黑的水柱,血腥触鼻。

    是黑狗血,专破妖术的宝具。

    想躲也躲不掉,他成了全身污血的秽人。

    “你们简直岂有此理!”他恼火地叫。

    特装的松明一明一灭,被黑狗血所波及,但火焰一伸,室内重放光明。

    三道电虹从在窗射入,全袭向他的胁肋。

    他大袖一挥,三把飞刀消失在袖里。

    “你们走吧!不要太过份了。”他强抑怒火说。有物击中墙壁,发出一声异响,淡淡的轻烟片刻便弥漫全室。

    他手脚一松,头向下一搭。

    一个全身灰暗的人影,幽灵似的掠入,在他身前背着手向他审视良久,然后哼了一声,伸手便抓他的头发。

    手一触他的顶门,人突然向下跌伏,跪伏如羊声息俱无,极像一位俯优向神祷告的虔诚信徒。

    松明的火焰一跳,再跳,第三跳颜色全变了。火焰的长度也变了,由原来的两寸变成三寸,但焰径却缩小,拉得小小地,颜色转青,然后变绿。

    原来明亮的丹房,变得一片股肽惨绿,鬼气冲天。从血腥中,可嗅到另一种若有若无的霉革气味。

    “咦!”门外传来了惊噫声,啪一声响,绿焰爆烈,全室陷入沉沉黑暗中,仅有的光源终于熄灭了。

    黑暗中,阴风乍起,气流激荡,啸风声有如鬼影嗽晰,幽灵夜泣。

    外面有奔跑声,脚步怆煌杂乱。黑暗中,传来乍雷似的沉叱:“站住!你们都是些怕死鬼吗?邪不胜正,妖术何足道哉?你们这些心目中没有鬼神的人,怎么就被一些障眼幻术和法器的异声吓惨了?”

    “用火烧他出来。”有人怒叫。

    “我来放火。”另一个低沉的嗓音说。

    “我到外面弄些干草来。”另一个说。

    “厨房内有柴草,我去哎”“啊!”另一个的狂叫声震耳。

    “谁用松球打我?”有人怒喝。门内黑影出现,上身向上伸,下身前移跨入院中,上身仍向上伸高,高出檐下仍在上升。

    老天爷!那是一个巨大无朋,两丈高的巨灵,黑长袍直拖近地面,斗大的头,须发如飞蓬,一双巨眼绿芒闪烁,手中举着一根两丈长的绿炎通明的大刀。

    夜雨飒然,满院子里都有啸风声传出,雨滴着地,响起入耳。

    巨灵的头部,绿色的云雾腾涌。

    “哎呀”在院子里列阵的七八个人影狂叫。

    “天!这鬼雨好厉害。”有人惊骇地在叫。仅片刻间,院子里冷冷清清,鬼影俱无,人都跑光被怪雨打得一个个抱头鼠窜,被巨灵吓了个屁滚尿流,连主事的黑袍怪人也溜之大吉了。

    不久,丹房灯光重现。

    荀文祥将三位被飞蝗石击昏的香火道人送走,自己勤快地清洗全身和丹房的黑狗血,换妥了衣裤,他闭上丹房门,踏入院子返回自己的居室。

    刚点上灯,虚掩的房门悄然而开,他的卧室很简朴,一床一桌别无长物。

    “把桌下的凳子拖出来坐,不客气。”他平静地说,将先前置于鼎炉上的特制松明放在床头的枕旁。他在里向内的,竟然知道来了客人。

    身后没有任何声音,荀文祥咦了一声,一面转身一面说:“好香,原来是一位姑娘呀!”

    真是一位姑娘,黑帕包头,黑色的夜行农,这种紧身夜行衣穿在身材成熟的女人身上,曲线玲现十分惹眼。

    这位姑娘的身材十分诱人,浑身是魁力。衣黑,肌夫却晶莹如玉,瓜子脸眉目如画,尤其那双深潭似的大眼睛,真有令人着魔的勾魂摄魄魁力。

    背系长剑,系带在恰到好处的酥脑结了带花。小蛮腰被皮护腰扣得瘦小盈握,黑色的百宝囊外面绣了一头栩栩如生的展翅白凤凰。看年纪,十六七岁花样年华,秀丽中有英风流露,站在门外,用充满疑问困惑的眼眸,大胆地注视长袍飘逸的主人,迟疑地问:“你

    你是怎样弄的?”

    室内品流甚高的幽香流动,幽香发自黑衣女郎的身上。

    他脸一红,讪讪地说:“房里简陋,不家女宾光临。在下先前不知来的是位姑娘,抱歉。”

    陌生的姑娘,怎能半夜三更地入单身陌生男子的卧室?

    所以黑衣女郎站在房门外,对他问非所答的态度似感不满,她说:“你还没回答本姑娘的话呢?”

    “哦!在下还不明白姑娘话中之意呢!”

    “我是说,那些风声、怪雨、两丈高的巨灵、烟雾等等。”

    “姑娘躲在后殿的飞檐上,应该旁观者清。”

    “我”

    “吓愣了,是不是?”他笑问。

    “哼!你你胡说?我如果被吓愣了,岂不早跑掉了?相距甚远,看不清嘛。哼!我根本不相信世间真有鬼神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怎知是我弄鬼?”

    “那些人逃掉了,你以后的举动我都看到了,当然知道是你弄鬼。’”

    “你是他们一伙的?”

    “不是,我是跟踪一个银衣人,把人跟丢人,迷失在这一带山林里,误打误撞赶上了这场盛会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是些什么人?”

    “我怎知道?他们都戴了头罩,定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下三滥,但武艺相当不错,轻功更佳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轻功比他们高明多了。”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:“此地不便,请姑娘移往大殿,请。”大殿神案上的长明灯,投射出暗黄色的光芒。黑衣女郎在拜台上落坐,他侧坐在左首的拜垫上。

    “其实,说穿了不值一笑。”他正襟危坐目不旁神视:“山上夜间本来就是凉风习习,只利用冈箱口装置了一只音哨,风箱压柄适宜的重物镇住,自然慢慢压下,风声便可乱真了啦!洒一些麦粒,麦粒有有刺,岂不就是怪雨。巨灵更简单,丈余高的高跷,加上一件大袍就活龙活现啦!心虚的人不吓死才是怪事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”黑衣姑娘说:“巨灵身上的怪光“那是精炼的青磷。斗大的假头安装了喷烟管,不值识者一笑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你们老道,都是用这种手段骗人的。”黑衣姑娘恍然地笑说。

    “学道的人,多少会一些机械之学,穷理采微,涉猎术数。等到万一穷途末路,难免用来骗人。”

    他懒得为自己的身份辩护:“姑娘住何处?可知下山的路吗?”

    “现在我已经知道了。哦!访问道长如何称呼?”黑衣女郎含笑问,深潭似的大眼在他的脸部凝视。

    “这贫道青松。”他信口胡说。

    “我姓舒。”黑衣女郎大方地说:“看来,道长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,便可应付眼前的困难。如果他们不死心去而复来,你应付得了吗?”“希望他们不要来。”

    “一般说来,武林人不愿冒险和具有法术的人动手的,因为胜者不武,负了脸上无光。”“人是说他们不会来了?”

    “大概是的。”舒姑娘语气颇为肯定:“你不需要帮助,我该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舒姑娘,我送你下山。”他自告奋勇。

    “不必了,谢谢”

    送出宫门外,舒姑娘转身向苟文祥嫣然一笑说:“青松道长,我有句话不知该问不该问?”

    “姑娘有何请教?”他问。

    “青松道长,你真是葛仙宫的道人?”

    “我在这里已经职了十几年。”

    “据我所知,四十岁以下的人出家或学道是犯禁的,所以在江湖行走的僧道,决无四十以下药人,不管你是不是玄门弟子,要是在外面走动,最好不要穿道袍,不然你地给自己带来天大的麻烦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禁令。”他说:“我不会在外地云游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你穿了道农,也不像个方外人。”舒姑娘摇摇头道:“至少,你没有仙风道骨的神韵。”

    “好,下次与人打交道时,我会摆出道貌岸然的神态,也许可以多骗些香火钱。呵呵”“你再装也装不出多少道貌。”舒姑娘,转身急步走上下山的小径。

    荀文祥目送舒姑娘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,他淡淡一笑哺哺自语:“她是一位好姑娘。”刚准备转身返宫,突然听到隐隐的警锣声。

    在乡间,每一村镇皆编有民壮,如有匪警,即鸣警锣求援,附近村庄的壮丁,皆无条件地赶来声援救应。

    但不论昼夜,警锣是不可乱敲的。

    荀文祥奔上奔上富旁的山坡,循声远眺。西南方出现一片红光,警锣声清晰可闻。

    “咦!祥云在竟会失火?”他讶然自语。祥云庄是附近最壮观的庄了,庄主邓国安不但是本地的富豪,也是声誉甚隆的武林世家。

    庄内的房屋皆是砖造,每一户皆建有风火墙,邓家的子弟和佃户,皆有严密的,怎会失火?

    荀文祥摇摇头,入宫而去。祥云庄失火,根本不着他耽心,邓家的子弟足以应付自如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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